樊哙曰

还在呢

树根记

写到大衣那个场景的时候,满脑子都是首页那个江小姐要大衣的条漫,分分钟要把对话打成:你为什么不给我大衣,你不是爱我吗?

这样的首页我还会再爱一百年。

第二折   知

3
一去几月,先生都如约教我画画,渐渐熟悉起来,先生会时常夸我进步神速,倒是比他小时候强不少。

我突然想到那样一个小小的先生站在树荫下安静画画的样子,或许是那天的习作太难,小小的他竟然一脸倔强。

我偷偷笑着,回他:“我画的好,全凭先生教我。”

而关于江雪舞和他的事,我那时并不知道,只是偶尔听他提起一两句,“这个颜色雪舞似乎很喜欢”、“雪舞和这个景致一定很配”。

我知道,这样看似琐碎无聊的话,才是对一个人最深的思念。

十五,我又盼来了先生。

先生这次没有教新的内容,只吩咐我做习作,让我惊讶的是他也在对面支起画架子来。

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画画。

以前来订衣服的小姐、贵妇言语间曾提到先生,说法庭上的他总是言辞犀利,几乎从无敌手,可惜我只能在成衣店的小小天地里,从无机会目睹他的风采。

可现在,这个人举着颜料盘,安静的立在我对面,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画板,虽然眉头微皱,嘴角也没有笑意,但下笔却极快,十分胸有成竹的样子。

我很好奇他画的是什么。

“好人!好人!”头顶上的鹦鹉阿白突然叫了起来,我心里暗道不好,先生聪慧,不会就这么知道了我的秘密吧。

“你这鹦鹉有趣,为什么叫‘好人’?”

“因为…它饿了!”不知道说这话时,我的脸是不是红的厉害,可我一定不能告诉先生叫“好人”的原因。

我绕过先生拿来了鹦鹉食,正巧看到了先生的画。

画的左边是大片的空白,右边可以看出是夜幕下的江桥,上面穿着白色旗袍的正是江雪舞,她的动作很奇怪,低着头像是靠在谁的身上,一手还有环着的动作,我才明白先生没画的左半边应该是个男人。

而那个男人却不是先生,所以今日先生大概是伤情了吧。

他放下画笔,抬手抚过江雪舞的轮廓,末了,叹了口气,然后开始补左半边。

先生啊,你竟爱她如此,连她爱的人都可以大度容忍。

4
有先生的日子总是过的太快,转眼又是两年。

先生的课已经改为一月一次,要不是我无赖求他,怕是连这一次也没有了。

这天天气很好,我在后院晒太阳,成衣店后面的老宅竟传来了咿咿呀呀的唱戏声,时不时还有掌声,我想八成是有人过寿。

“梦回莺啭,乱煞年光遍。人立小庭深院。炷尽沉烟,抛残绣线,恁今春关情似去年?”牡丹亭啊,不好不好。

“云敛晴空,冰轮乍涌;风扫残红,香阶乱拥;离恨千端,闲愁万种。”西厢记?还是不好。

“你今日是‘偷得浮生半日闲’,故在此听戏?”

“先生!”听到这个声音,我几乎是跳了起来,“今日怎么来了?”

“你院子后面的林老先生七十大寿,我是过来贺寿的,出来醒酒,顺道给你送些糕点,看你平常都不摆什么吃食。”

“我不吃饭的,晒晒太阳就好了!”我懒懒的指了指天上。

先生却笑出声来,“哪有晒太阳就能饱的。”

那些糕点我是真不感兴趣,只拉着先生袖子问我想知道的,“先生怎么会认得我院后的老先生?”

“说来话长,五年前,我家原是住在你这里的,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院一棵长了几十年的榕树突然就枯死了,父亲觉得不吉利,便搬走了。”

“哦,原来先生和老先生是邻居。”

“是啊,被你说的像绕口令似的,”他捻起石桌上我刚才随手画的图样,“葳蕤小姐似乎偏爱草木的花纹,而且这个纹路我似乎在那棵榕树上见过。”

“啊?那棵榕树?”

“嗯,小时候常在下面画画,说来奇怪,我每次画画时它的树荫总能帮我挡住阳光,所以我素来喜欢在榕树下习作,或许万物都有它自己的灵吧。”先生说这话时,正好站在夕阳余晖里,言语间的情绪流转也不及他眼中的万分之一,恰好院外飘飘荡荡传来一句唱词:
“风流都在他身上,添分毫便不停当。”

这词,恐怕用在先生身上便是再恰当不过了。

“出来的久了,我也该回去看看雪舞了,今天她可没少喝酒。”

我就知道,先生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高兴。

“你要不和我一起去拜访一下林老先生?”

“不必了,我只是个小老板,也不会说什么话,就留下来吃先生给的糕吧!”我举着那包糕点晃了晃。

“好,那你觉得哪个好吃,下次上课还给你带。”

我看着先生的背影消失在最后一抹余晖中,还是没有回头,伸出手去向那个方向探去,仿佛还有先生的温度。

“先生!先生!”阿白又开始在头顶聒噪。

“上次你把我说的话说给先生,我还没打你呢!你还来,看我不打你!”我追着阿白在院子里跑,累了,便又回到石桌前摆弄糕点。

“阿白,你看,上次我就和你说先生是个好人,他来看别人,还顺路给我带糕点,我也不过是给他母亲做过几身衣服而已,你说如果他知道我的心思,会不会就再也不来了?”

阿白完全没有听我的话,倒是用爪子给糕点外面的牛皮纸刨了个洞,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。

“馋鬼,这是先生给我的!不过你尝了也好,告诉我哪个好吃,我好回先生话。”我拍了拍它的头,哼着《玉镜台》的那两句词进屋去了。

第三折   变

4
我向来睡得早,一般天黑以后一个时辰,肯定是见不到我醒着的。

自从先生上次来了以后,我的梦多了起来,倒是想起了不少前尘往事。

今日感觉又与前几日不同,整个人飘飘荡荡的,不知自己在往哪里去,恍惚间看见了先生急匆匆的背影,我才晓得自己许是做梦了。

有先生的梦,自然做得。

我从未见过如此急切的先生,幸亏是飘在他身后,我才跟得上他,然后就看他在一户别墅的偏门停下,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放他进去。

我心下疑问,继续跟着,随先生进去,果然我看到了江雪舞,她坐在地上没有穿鞋,上身伏在沙发上,一手还端着酒杯,周围散落着几个已经空掉了的酒瓶。

我跃到水晶灯上听他们说话。

“王先生,小姐今日回来就不高兴,我也不敢问,提明少爷她脸色更不好,我还不敢告诉老爷,所以…只好把您找来,您劝劝她,谢谢,谢谢先生了。”小丫鬟说这话时急的满脸通红。

“好,你放心,你去外面看着,别让江老爷进来,我来劝江小姐。”他对着小丫鬟,眼中满是安慰,小丫鬟看他神情坚定,抹了抹眼泪,出去了。

看到她出去,先生便赶快俯下身来看江雪舞,不同于刚才,他现在的眼神中满是心疼,修长的手轻轻的伸到她的脸颊旁,待要抚上,却又慢慢缩回,可江雪舞却醒了。

“明夏?你来了?”她还是酒醉,却一下子扑到先生怀里。

先生的背僵了僵,没有回手环住她,只是轻轻的拍她的后背,“江小姐?江小姐?你醉了…”

“我没有!”她猛的站起来,杯子里的酒洒出来,她差点滑倒,先生赶紧扶住,她便又到了他怀里。

“是你疯了,你明知道聂倾城是什么,你却还喜欢她,你为什么不喜欢我?啊?”她抬头直盯着先生的脸,眼神凄然,连我都心下不忍。

“雪舞,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。”先生啊先生,只有在这个时候,你才会当面叫她一声雪舞,你才会当面表露自己的心迹。

江雪舞听到这话,眼神一下子明亮起来,先生的却更暗淡了下去,因为我们都知道,她“听”到的根本不是先生的告白。

她闭上眼,似乎脸上还有红晕,慢慢凑近先生的脸,先生先是怔了怔,却还是闭上了眼睛,可那一刻我却看到了其中的绝望。

即使是毒药,先生怕也是在所不辞吧。

但就在江雪舞马上要吻到先生的时候,先生突然一偏头,避开了她。

江雪舞也立刻睁开了眼睛,我知道这次她酒醒了。
她不着痕迹的推开先生,饮了口酒,“今日多谢王先生了,我酒醉头疼,这就去睡了。”

“好,天色不早,我也该回去了,江小姐照顾好自己。”先生转身欲走。

“今晚的事权当没有发生过。”江雪舞又恢复了她的骄傲。

先生背影晃了一晃,我刚想跳下去扶住先生,他却叶立即恢复正常,“那也请江小姐不要把我的话放在心上。”

和来时一样,去时先生依旧匆匆,只是这时的他仿若没有灵魂的木偶。夜里寒凉,他的大衣上似乎都凝了一层霜。

先生的心里也是一层冰霜吧。

太困了,错字漏字请见谅﹋o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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